楼梯。按每层楼口的灯,不知为什么都不亮。可我的手闲得慌,每上一层楼,仍去按一下钮。我对自己说,你不必害怕黑夜。如果有什么事降临,黑夜就是逃恐惧的最好时辰。
我垂下手,身体靠住梯子边的扶栏,喘气。突然我看见在楼梯口那儿,有一团浓重的黑影。
四
我从皮包里摸出打火机,叭的一声,长条的火苗跳起:“是你!”
“吓着你了?”被我手里的打火机逼近眉毛的桑二没有闪躲。
“没有!”我否认道。
他坐着的那级楼梯,一个报纸折的盒里,堆满亮晃晃的星条旗包装糖纸。这个男人要剥掉如此多玻璃口香糖纸,十分钟嚼碎融化一块吧,最慢的速度,也得用两至三个钟头,耐心够足的。我握住钥匙转开门,桑二端着糖纸盒不请自进。
我扔掉包,脱掉鞋,径自去了卫生间。
“哟,难怪没人接电话,连电话机都关掉了!你为什么不理我的喇叭声,甚至把我送你的礼物扔进了水槽,绞成碎片?”卫生间门关得紧紧的,但桑二的声音却点滴不漏地传进来。
“我到这儿不是来指责你的。”隔了半分钟,他的声音降低了,温和起来。
我走出卫生间,桑二走了进去。水声使房间显得尤其静。
有人敲门。
桑二跨出卫生间,到门边,从门孔里瞅了一眼:“是找我的。”便走了出去。
一阵细微的谈话声消失后,他推开门,在我耳根亲吻了一下,郑重地说:“在这儿等着我!”未等我说话,就急闪进楼道里的等着他的电梯。紧接着,楼下马路,一辆车很响地发动,带离了所有的喧嚣。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我有一阵疑惑。但又想,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一个男人而已。
五
我面壁而坐。多少相似的时光,戴着不同的假面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