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也明亮生辉。他在那里所以自己能够安睡,他就象东厢房后的老城墙、看到了就觉得踏实安心,黄有桑没有察觉自己嘴角悄悄噙上了笑意。昨天的手术是他签字的呢!奇怪的是,病痛中的妈妈同意、所有的邻居们也都视为理所当然、连冯医生也不反对,他就是有让人信让人服的本事。
病床上的江文秀忽然动了动,周翰飞迅速起身凑过去看视。“江老师醒了?”黄有桑也连忙迎了上去,“妈,好些没?”江文秀吃力地睁开眼睛望着面前俯身相询的两个少年,恍恍惚惚地不知身在何地,半响虚弱地问几点了。
“四点半,就快天亮了。”周翰飞看见黄有桑下意识地在摸手腕,知道她的卡西欧捐掉是瞒着母亲的,忙看了看走廊墙上的挂钟回答,又轻声询问伤口痛不痛、让老师放心昨天手术很成功好好恢复就没事了。说着轻轻扶她靠起,江文秀瘦小的身体在周翰飞的宽肩长臂中倒似个孩童,黄有桑忙倒了杯温水,两人喂着江文秀喝水简单洗漱,不一会儿病恹恹的人精神了很多。病友们此时都已纷纷起床了,话少的含笑示意话多的不免当面夸奖,你这女儿女婿真孝顺、服侍你一夜等等。江文秀虚弱地无法否认,周翰飞笑而不语,黄有桑红着脸轻声解释“他是我妈的学生……”病友们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没在听,夸人的继续大声夸,忙碌的继续胡乱忙,黄有桑嗫嚅着想要再说转身瞥见周翰飞浓眉下的星目凝望着自己,瞬时脸红到脖子,再也说不下去。不久陈玉芬来探视,劈里啪啦嘱咐了半天,接着东晓亮来换班催二人赶紧去学校再三说么得斯尽管放心,黄有桑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跟在周翰飞身后离开了病房。
实在太早,公交车上人还不多,两人居然找到了座位坐下。黄有桑经过早上病友们的糊涂话不知怎么十几年来第一次不敢看周翰飞,别别扭扭地坐在他旁边一颗心怦怦乱跳。梦中的景物象电影一样在眼前依次闪现,有杨、二叔、刘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