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摆着一些藏人生活的常用器:做酥油茶的长桶,雕花的木柜子和木桌,供神用的灯。贡布和加措热心地告诉我每件东西都是干什么用的。我们找了一家牛肉面馆吃晚饭。
加措担心到了加德满都,办不成去印度的签证。问他为什么不在拉萨办?他说,在拉萨更难办。他们去印度很难,即便是在加德满都办,听说也有危险。问什么危险?他说:首先能不能拿到签证不一定,再者就算拿到签证入境了印度,但回来时在中国边境上护照上有印度签证,也有危险。所以,“很多人连从尼泊尔去印度的签证都不办,怕回来遇上麻烦,就在印、尼边境上给人一点钱,把人偷偷带过去。”
“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你们都不一定信,根本不是你们能想象的。”贡布接过话头。我说我相信。
贡布说:“别说内地人了,就是在藏人里头也是想法各种各样。像那些樟木边境的藏人,就对这些政策和手段没有意见,对一切都满意,为什么?因为给他们这种边境的好处比偏僻地区好:一个老师,在樟木的工资就至少四五千,大城市都不一定有这么高。所以,樟木的藏人和阿坝的藏人,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你听樟木的藏人,特别是那些在政府国营单位的人说话,就和新闻联播里没什么区别。我去内地,都没听过内地人这么说话。内地人讲钱,不爱讲政治。”
牛肉面味道相当好。在车上苦苦晃了一整天,痛痛快快地说上一会儿话,吃上了又热又香的牛肉面,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几个人也不知不觉拉近了。
转天我早早地醒了,一边拍打沾满了土的旅行背包,一边想着今天走下山的事。但是推门一看,外面雪还在下,地面上积的雪已经没过脚踝、深到小腿。
路上有人用塑料编织袋绑在两腿和两脚上,大部分店铺都关着门,找可以打国际长途的地方都难。我想打给尼泊尔的朋友,通知他们不要从加都开车到边境上来了,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