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已经陆续到来,满堂朱紫,自然不再是唇枪舌剑的场合。黄恩厚在各位官员地位超然,平日里又交游广阔。此时他招呼众人,俨然要喧宾夺主。众官员不知根底,只好与他敷衍着,偷眼看向范进这边,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等到众人落座,便是最普通的走过场、寒暄、说一些场面话,大家经历得多了不再当回事,没人太在意。
黄恩厚看着范进道:“范老爷,听说你与马湘兰交情不小,这幽兰居实际是范老爷的产业。在这你是主人我们是客人,总不能让客人饿着,该吩咐菜了,大家也得尝尝马四娘究竟是个什么味道不是?”说完,便又是一阵大笑。
范进面不喜不怒,“黄公公此言差矣。范某是元父母官,所有元百姓,都可以算作我的人,你到元哪一处酒楼,下官都是主人,这一点没什么可说。至于说要尝味道,这倒是不急,待会自然有酒席奉,不过黄公公是否尝得到难说了!吃菜之前,咱们还有件官司要了断,有个人要见绣衣,当面鸣冤!”
黄恩厚一皱眉,“鸣冤?不合适吧?眼下臬司衙门的人也在,有冤也该先诉于臬司,哪能随便惊动巡按?再说朱绣衣还未正式坐衙,今天又是接风,不该接状。”
朱琏却道:“黄公公差矣。本官奉圣旨巡按东南,本是为民申冤做主,随时都要接状理事,与坐衙与否无关。既然有人告状,自然该让他进来相见。”
范进轻轻拍了两下手,只听楼梯声响,扣儿搀扶着浑身缟素楚楚可怜的宋氏顺着楼梯一步步走来。这几步路是精心设计过的,走得如风摆残荷,于凄楚之又增加了几分妩媚,不少江宁官员认识宋氏,心道:这女人今天素面朝天,可怜兮兮怎么反倒是平日更勾魂了?
范进看了她一眼,不想宋氏心有灵犀地也偷眼看他,两人目光一触即退,宋氏似是无限娇羞地低下脑袋,范进饶是早尝过这女人滋味,心依旧忍不住一荡,暗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