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刃举着手扶他,亚瑟的脑袋就软靠在他手掌。
隋刃轻声道:“他的胳膊。”
裴没有说话,他认真看着亚瑟左臂臂肘之上的那一截,一道闪电划过,那里正越来越亮,越来越肿,窗外瓢泼大雨,顺着破窗向里面扫,墙角刚才亚瑟靠着的地方早已湿漉一片。
高烧的亚瑟,靠在那里,淋着雨,想清醒,直到他们来。
裴轻轻按了一下,亚瑟没有醒来,只是身体应激似的颤栗。
裴皱眉,“断了。”
隋刃瞳孔微缩,“可是…骨头是接上的。”
裴闭上眼,“他大概…接错了。又硬熬了几天。”
他慢慢睁开眼,眼里什么也没有,“里面都是水。”
骨头里,都是水。
变质的水。
隋刃飞快地找兜,什么药也没摸出来。
裴再摸亚瑟左半个身子,竟然早已肿了起来。
裴抬起头,眼睛里一片漆黑,“水顺着他错位的骨髓,已经流满左半个身子了。”
所以,亚瑟左边的身子几乎是右边的两个大,平日的小瘦子,竟然微微发胖。
像一个怪异的包子,变质的肉馅儿,全流到左边了。右边只剩下油水,干瘪瘪的。
他明天,大概就会死了。
裴没有说话,隋刃也没有,他们呆呆地看着沉睡的亚瑟,苍白的脸,已经微微肿起来。
他的手,肿的像脚。
如果他们没来,也许,今天夜里,他就死了。
再淋一会儿雨,再吹一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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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巨大的海风从天上降下,袭击着。
隋刃背着亚瑟。
小小的身子,背着大黑影。
黑头发背着黄头发。
黄头发背上罩个薄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