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似乎都在领救济粮,有份儿也没什么值 得开心的。
厂里各显眼处贴出了大红标语,漂亮的美术体黑字写的是——
“大人挨冻没什么,老人挨冻是罪过,小孩挨冻是造孽!”
“工资乃民生之本,挨冻非社会主义!”
试问马克思同志,我们创造的剩余价值哪里去了?
因为搞来了煤,周秉义这位新任党委书记有勇气在全厂工人面前亮 相了。
老厂长和副厂长、政治部主任一干人等,陪同周书记高坐台上。“文 革”时期,一些大厂也像部队一样设有政治部,“文革”一结束全撤销了。这 个厂建厂以来就设有政治部,“文革”后并没有撤销,始终保持着军工厂 的特殊性。
那一天,是周秉义正式到任的第十三天。
十三天里他没闲着,开了多次小规模的座谈会,慰问了一户户生活 困难的职工家庭,小本上记下了他们生活困难的实际原因。总之,该做 到的,大面上都做到了,全厂都知道有他这么一位新上任的党委书记了。
关于他的两种负面议论也在厂里流传开了,有人说他是靠老丈母娘 的帮助才当上党委书记的,有人说他极善于收买人心,上任伊始就搞来 几十吨煤便是手腕,不可被他这个官迷的假象所欺骗。
保卫处长常宇怀把以上两种议论如实汇报给了周秉义。因为常进步 和秉昆是好友,常宇怀愿在本厂艰难时期充当周秉义的左膀右臂,秉义 也对他极为倚重。事实上,领导班子里的成员全都比周秉义年长,他们 都对他的能力心存疑问。
另一个事实是,分配几十吨优质煤并未让多少人对他的到来持欢 迎态度一一能坐一千人的礼堂,稀稀拉拉只坐了四百多人。前一天贴 出通知,要求各班组工人也可以在车间里听广播,但每个车间里的人 寥寥无几。
周秉义看了一眼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