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的罗利亨完全没有提防,很自然就应出声来,直到那一个正字出口,才陡然惊觉不妙,随即住口,但脸色已唰的一下变得一片雪白,而面前的张禾丰此刻却是带着冷笑看着他:“果然如我所想!”
要不是躲在屏风之后不能露出行迹,李凌都要拍手叫好了。老人这一手当真如羚羊挂角,叫人防不胜防啊。原来打从一开始落其颜面,到状似被对方说动的反应全都是为了最后这一问作出的铺垫。
趁着罗利亨心情稍稍放松分神的当口,他又突然把最关键的问题抛出。哪怕对方已经即刻察觉异样住口,但还是把答案给透了出来。
厅内顿时一片静谧,在老人的注视下,罗利亨已紧张得身子轻颤,额头也见了冷汗。他想说什么,可张口之后,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说到底他只是个地方士绅,平日里固然也有些勾心斗角,但与在朝中浮沉多年的张禾丰比起来,却还是太嫩太嫩,短短盏茶工夫,已被人摸去了底细。
“罗举人……”听到这一声的罗利亨身子更是一震,嘶哑着声音道:“晚辈敬听儒师教训……发落……”到了这一步,再狡辩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无论名望势力,自家都与这老人差距太大。
张禾丰一双老眼中闪烁着光芒:“有些事情不在其中却硬要搀和,下场只会是粉身碎骨。不过老夫终究不是那睚眦必报之人,既然你们是被人利用的,也不好真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你们头上。”
“儒师海量,晚辈惭愧。”说着,罗利亨已起身,再度拜倒,这回却是真心实意的拜服了,同时又有些希冀地偷眼打量老人,希望对方能高抬贵手。
“虽则老夫不想追究,但你罗家这些年在徐州的所作所为还是惹了众怒,更犯了王法,官府是定要查办的。看在你也是我士林中人的份上,老夫可以保你不受官司,但是,你的家产必须全部拿出来,还有,你和你儿子这就离开两淮,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