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刻,当刘邦意识到‘像我的’‘善良的’‘合适的’,都是同一个人的时候,那始终压在心中的大石,只如泡沫般飞散。
剩下的,便只有对过去的懊悔,以及对未来的无尽期盼······
“起来说话。”
语调清冷的一声轻唤,终是让汗流浃背的刘盈迟疑着直起身,却见刘邦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绷着脸朝刘盈一点头。
“说说吕氏。”
“——待朕百年,吕氏于吾家,幸乎?患乎?”
“若为幸,幸从何来?”
“若为患,又患者何?”
看着老爹铁青的面庞,刘盈只一阵心烦意乱。
但当听到这接连数问,刘盈悸动的心,也终是缓缓平静了下来。
先前,连‘我觉得老娘不靠谱’都说出了口,此刻,刘盈更是全然没了负担,只在老爹面前侃侃而谈。
“待来日,吕氏于吾家,即为幸,亦为患!”
满是笃定的道出一语,刘盈便也索性不再去想其他,只将自己的真实看法尽数道出。
“幸者,乃吕氏视儿为进阶之梯,以求鸡犬升天。”
“又儿年幼,恐吾家有主少国疑之嫌。”
“故吕氏于吾家之幸,便乃而年幼不能掌政之时,以母族外戚之身,为儿之助力。”
“然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儿年幼,吕氏自可遍布朝堂,以为儿之羽翼臂膀;”
“然待日久,吕氏必当擅权自重,而谋不轨。”
“又······”
说到这里,刘盈只嘴角又一抽搐,终还是咬牙继续道:“又吕氏,得东宫太后坐镇,纵待儿年壮而亲政,吕氏于朝堂之上,亦当无往而不利。”
“东宫太后,自当无不轨之心,亦当无害儿之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