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盲流之中伺机挑拨煽动制造事端,你想,刚刚受到一些好处的盲流又突然被赶到街道上,而且再被鼓动……”
“哈哈,”杨文峰第一次发出了冷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你们不也正是使用欺骗的手法把盲流都集中到福建沿海,然后切断他们和内地的通信联系和交通,然后在上面一声令下的时候,就断绝他们的粮食,并号召他们,谁可以踏上台湾的土地,谁就可以获得财富?于是看着你们为他们准备好的成千上万只大小船只,这些盲流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自愿选择’踏上了也许是不归的路。何况,这些盲流中不知道混进了多少解放军的特种部队将士,他们乘机煽动鼓噪,于是这些盲流一马当先,就像当年他们在被迫的情况下以低廉的劳力为中国的改革开放贡献了汗水一样,现在他们又为了伟大祖国的统一去贡献鲜血……”
部长面色难看地转过头去。杨文峰也把头转向自己这边的车窗,虽然不客气地讥讽了国家安全部部长,但他心里并不好受。车子经过五星级的花园酒店时,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最后一次和周伯伯在这里喝咖啡的情景,记得那时两人中谁说过“你能设想一下没有了盲流的广州街头吗”,当时两人都笑了,因为没有人可以设想出那会是什么情景。广州非典最严重的时候,盲流照样在街头徘徊,不是因为他们不怕死,而是广州的街头已经成为几百万背井离乡的盲流们的家!他们没有地方可以去!一想到十几天后,这里也许成为他们流血的地方,杨文峰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眼前终于出现了自己和周伯伯当时无法想象的情景,广州街头已经见不到盲流的影子,他们都开开心心地找到了“工作”,那是要把他们导向流血和死亡的“工作”……
杨文峰脑袋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快似闪电的念头,虽然他并没有抓住那个念头,但却模糊知道那是和广州街头的盲流有关,而且这念头还在一闪之间,为他带来了隐约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