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大人,稻糠都撒完了。”
范仲淹正蹲在地上,静等海潮退去,抬眼望了望两人,微微颔首,憔悴的面上闪着喜悦,更有一丝惊异,轻声说:“雨停了。”
真的,哗哗的大雨在海潮开始退却的那一刻神奇地消失了,雨后清新的空气弥漫着稻糠的气味,头顶上浓重的乌云渐渐散开,露出一角澄澈的天空。
“老爷!老爷!大喜!是个男孩!男孩!”逢春飞奔着跑来,喜气洋洋的喜讯飞扬在空中,“男孩!老夫人讲是范纯祐!”
范纯祐,范纯祐,范纯祐!乌云散去,一轮满月慢慢露出了面庞,深蓝色的天空中高高闪烁着几点星星。范仲淹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老天保佑,神明护佑,这孩子,真是不寻常呢。
“恭喜大人!”
“贺喜范大人!”
“恭喜恭喜!”
四周响起了七嘴八舌的祝贺,范仲淹含笑团团拱手致谢,紧接着便弯腰指着地上说:“看,这是潮头的位置。”银色月光下,海滩上稻糠弯弯曲曲地画出了二十三里长的曲线,经海水洗涤后的黄色稻糠,发着亮闪闪的金光。
“大人大才!”林逋和朱宏儒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张大了口,叹息说道。
“来,咱们顺糠迹往内一丈,把桩打上,就是海堤的正确位置。”范仲淹含笑道。
圆圆的满月照着海滩上忙碌的人群,晏洛望将民工抽出三百人,拉着一丈长的绳索自糠迹处丈量,另三百人将桩放在准确位置插上,剩下人则“嘿哈”“嘿哟”地将桩打牢。月亮渐渐东移,海滨上出现了一段一段篱笆似的桩墙。
逢春怯怯地问:“老爷,您回去看看吧?老夫人夫人都等着呢。”范仲淹冲他摆摆手让他回去,继续和林逋、朱宏儒商量这之后的修堤计划。林逋劝道:“大人,所有民工都忙了快一夜,明日恐怕难以为继。大家都歇歇,后日腊月十七再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