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甚是阔朗,一排排整齐的低矮案几,迎面一个玄底大匾,“广业堂”三个金色大字工工整整。
飞天想起国子监里除了正堂“彝伦堂”,还有六支堂就叫“率正、修道、诚心、正义、崇志、广业”,淡淡道:“真是慌不择路,我们到了国子监里呢!”
朝天却没有答话,正喜笑颜开地望着屋角。案几前一个蓝色裥衫的魁梧身影闻声回过身来,也是立刻笑容满面。爽朗的声音高声唤着:“朝天!”起身迎了过来。
飞天剑眉微蹙,这么巧?这个“刘清”正好在这里?
朝天看见尚清满心欢喜,不顾身上湿嗒嗒的就奔了几步,尚清却已经看见了飞天,也笑着高声唤了一声:“飞天师兄!”
飞天淡淡颔首,并不说话。师伯杨一清的学生甚多,这个刘清想来不过是众多门徒之一罢了。
朝天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到了口边的“尚清”咽回了肚中,变为轻轻一句:“你怎么在这里?”喜出望外,大喜过望幻成一个实实在在的笑脸,衣衫上鬓发间的水滴似乎都在欢欣雀跃。
飞天又微微皱眉,取出棉帕递给朝天:“擦一擦水。”
朝天顺手接过,随意抹着头上的水珠,只笑嘻嘻地看着尚清。
“我正在临帖,”尚清笑道,“不想突然这么大雨。”
朝天伸头看了看,案上整整齐齐的笔墨纸砚,好奇问道:“每日都要临吗?你这是摹的魏碑?雄强劲正,很像你的风格啊!”唠叨个不停,“你住在哪里?”
“是每天写。午后都是自己临帖,有时候学正会讲经。”尚清习惯了朝天的话多,笑着解释,“到了酉时再上晚课,说四六经书。”又隔窗指了指远处,“我住的号舍不远。”
窗外大雨滂沱,一片白雾茫茫什么也看不见,朝天却踮起脚认真地望了望:“嗯。是不远。”飞天不禁又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