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自己捧着书好些不明白的,就奔去杨府问师伯。他那里总是很热闹,多少门生、部下、清客一起高谈阔论,谈国家大事、谈边关戍卫,人人慷慨激昂、任侠豪迈,总是听得自己热血沸腾,幻想着有一日也去朝堂上安邦定国,也去边塞冲锋陷阵。
那个时候,就分外地懊恼甚至仇恨。为什么自己姓文?为什么自己是文林的庶子?为什么幼时受那样的屈辱,不得不做了道士?
清静无为,并不想;得道成仙,其实也不是自己的理想。千年玄冰一样清清冷冷的外表下,飞天道长有一颗火热的心,怦、怦!跳动!
杨一清,自己尊敬、仰视、崇拜的师伯,怎么能坐等他死去?被阉党毒死?
去北京!找刘瑾!
飞天回避着朝天的目光,此行危险,当然不能带小师妹,也不能告诉她。今晚,就悄悄出发吧!
回程的路倒意外地短,快马很快进了城。空中的云越来越低,几乎触手可及,仍旧风止枝停,闷得如在蒸笼里。
“快走,”飞天扬手击了朝天的坐骑一鞭,“怕是要下雨。”
两人打马疾奔,路上空无一人,大约都是看着要下雨,早早躲回家里了,马蹄笃笃很快过了玄武门、鸡笼山。
突然“哗啦”一声巨响,霹雳带着耀眼的光芒炸开阴沉沉的天空,撕开了层层厚云,几乎是同时,瓢泼大雨倾盆泻下!
“师兄!”朝天惊叫一声,险些跌下马来。
飞天不假思索,双手一撑已经跃至朝天马上,自后护紧了她,马鞭连挥:“别怕!我们去那边的屋下躲雨!”
大雨中马蹄笃笃,迅疾奔入了道旁一群大屋之中,雨实在太大,也无人守门,天地间唯有雨水倾泻雨声哗哗。
飞天护着朝天下了马,将两匹马随意拴在屋檐下,见朝天已经半湿,衣服头发尽皆水滴滴的,便推开虚掩的大门,拥着她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