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修除了苦笑,这个时候还能做什么?难道自己还敢不从命?想及西京诸公,如此大事,只是遣自己这个一个微末小吏操持。而燕王麾下重臣,却勒军往还,来去如风,漏夜仍在奔走不休。双方高下,已然立现。
且这么一支军马,又掌握了舟船,沿着黄河,进退自如,不知道能做出多大的事情来!只怕真的短短几日之内,汴梁朝局,就又有大变!
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宋官僚体系而言,已然是到了崩坏的边缘。纵然中枢能做出正确的决断,可到地方具体执行的时候,却总是因循敷衍。具体到西京行事,也是这般。更不必说朝廷中枢,往往也是做出了各种让人无语的决断!
这样的统治体系,遇上了更为高效,更为强悍,行动力执行力更强的对手,被一下打到崩溃,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归根结底一句话,就是王朝的末世病而已。在没有萧言的那个时空,直到赵九仓皇南渡,才将散漫错乱还自相矛盾的大宋军政体系兴革了一番,加上各种原因的共同作用。南宋才侥幸延续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接着就见个子矮小的中军都指挥使唐嗣业推门而入,向方腾深深行礼下去。
一开口嗓门响亮,震得室内器物嗡嗡作响。
“回禀宣帅,码头左近,二百七十一条河运大船,已然全数在握中。查点船工河军,无一人走脱,其间也无一人反抗。现今大军正陆续回旋,四下远布哨探警戒,趁夜隐秘上船。下一步如何。还等宣帅号令!”
方腾点点头:“唐将主辛苦了。去督促诸军。三更前必须尽速上船完毕!若上船过程中,有人瞻看探问,一律捆了上船!”
唐嗣业点头领命,行礼后掉头又大步去了。干脆利落,没有半句废话。
方腾目光再转向常修,这个时候常修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位方宣帅虽然风姿皎然,气度温和。可能行如此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