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顺,将士不一心,这仗还有什么打头?燕云是要收复,可老西军也不能白白卖命,最后还落一个没下场!
他一头想着心事,一头就朝里头走,从营门口到种师道大帐,距离颇为遥远,种师中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走起来步子又快又大,背后亲兵要小跑着才能跟上,种师中一路喜得贵子没话,再没了才进营门时候的风趣老头子模样,倒是一副童贯看惯了的高傲冷淡的面孔,让前头引路的,后面侍卫的军将都心下忐忑,知道老爷子脾气又上来了,现在老头子身体不如以往,一旦生气,几天都吃不下饭,大家都是父一辈子一辈的在两位种相公麾下效力,怎么能忍心瞧着!
不少军将就已经在背后暗暗咒骂起杨可世来,也是几代西军将种,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
到了大账门口,帐门外种师道的亲兵军将林立,帐门外还挂着军律禁牌,陈设着御赐器械,红缨铁盔甲士,两两站立,种师中到来消息,早已通传,种师道几乎一夜没睡,都在等着这个弟弟,看到种师中负气而来,都赶紧头前引路,恭谨的将小种相公带进老处的帐中。
大帐之内,陈设简单,虽然是夏末秋初,就已经升起了火盆,帅案后头挂着典图,前面也设有木图,帅案下首两侧,几案整整齐齐的摆设着国,却空荡荡的,足有三四丈见方的大帐里头,只有穿着厚厚绵裘的老种弯着腰负手而立,背对着帐门口,只看着燕地的山川典图。
营帐当中,杳无人声。
听到后头脚步声响,种师道转过头来,比起当初在童贯节堂的时候,他看起来又老了三分,脸上若有病容,皱纹深深,如雕刻出来的一般,看着自家兄弟一笑:“来得不慢啊……”
种师中叉手行礼,走过去站在兄长下首:“是不是杨一撞那里又出了什么乱子?辽军再度逼近,他吃不住了,那个宣帅指望不上,要某兄弟二人给他发救兵?自己称英雄,想包打,就咬紧牙关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