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子,怎可不做表率?”
“所以皇帝绝不敢承认他因为宠爱郑贵妃,就偏爱皇三子;更不敢承认他有废长立幼的企图。”徐克绍笑道,“他必须站在道德的高处,找到冠冕堂皇、不违反伦常的方法。”
“比如说?”
“比如说皇后过世郑贵妃递补皇后,皇三子成了嫡子,那就名正言顺了!”徐克绍道,“甚至废去孝端皇后改立郑氏为皇后,也是个办法。”
“废后?”沐昌祺睁大了眼睛,“可能吗?”
“本朝宣德、景泰、成化、嘉靖等四朝都有过废后之举,”徐邦瑞皱眉道,“举出的理由都是充分有据的,或者因皇后病重无法履行皇后职责,或者皇后犯重罪,否则断不可能无端端废的。”
“那我真是不懂。”沐昌祺笑道,“皇帝不过是想让自己喜欢的儿子做继承人,却要先找元配的茬?说她有错?”
“这就是大明的制度啊!以道德伦常为一切标准,正心诚意、仁民爱物,嫂溺才能以手援!”
徐克绍道:“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你爹爹被张居正这样弄下来,张居正死后被清算,还有冯保也难逃此劫,都是同一个道理!皇帝也一样,稍微有点小错甚至没错,言官们就一拥而上指责唾骂!前面有个叫邹元标的七品给事中,上疏骂皇上,甚至说‘欲人勿闻,莫若勿为’!真是到了讪君卖直的地步!”
“就这么大胆,皇上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只贬谪贵州而已。”徐邦瑞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西圃等着呢,我们过去吧。”
三人起身往西圃而行,天色已晚,四下里黯淡昏黑,不似往年灯火通明。“海大人力倡节俭,大哥你真就灯也不点了?”徐克绍戏谑的话语中不无讽刺。
徐邦瑞不由苦笑。如果皇帝都是这个制度中的牺牲品,自己一个祖荫赋闲的魏国公又怎可能为所欲为?多少像七弟这样的道德楷模在盯着呢!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