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之蕃见城门口进出的人极多,城外的农民已经挑着担推着车,进城贩卖菜蔬,忙招呼众人下马,随人流缓缓而行。徐克绍心不在焉地跟着手下,只觉身周一切琐碎得难以忍耐。
“哈哈!老六你这么早进城,昨晚干嘛去了?”随着粗豪的大嗓门,一个魁梧的少年冲上来,一把搂住了徐克绍。
“克绍是公干回来?”说话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自然是徐邦瑞,虽然穿着一身劲装,依旧衣履整齐,轩轩然如初升的晨曦。身后五六个一样结束齐整的贵胄子弟,徐克绍瞥了一眼,汤持恒、常笃志、俞砺行、王任,都是日常作伴玩耍的伙伴,正七嘴八舌地问:“对啊,怎么这么早!”
“风尘仆仆的,抓人去了?”
“准没好事!”
徐克绍挥手抖落魁梧少年,无精打采地道:“綎兄!我这身衣裳脏着呢。”
少年姓刘名綎,是左军都督府大都督刘显之子,今年十九岁,在中军都督府挂个指挥之职,和徐邦瑞这群人是同僚兼朋友。
“大男人管衣裳做什么!”刘綎大大咧咧地不以为意,“不过你这一身又是泥又是血,还撕得破破烂烂,到底昨晚干嘛了?”
“没什么。”徐克绍意兴阑珊,“将军山上闹狼,去宰了头狼罢了。”若是早一天,也许会觉得杀死狼王,再消灭雪狼挺了不起,可是人家,疆场上几万人的生死对决!连思姨娘都带着一万兵马断缅军粮道!
“宰狼?”刘綎立刻兴奋起来,“那狼呢?”伸头向朱之蕃等锦衣卫张望。
朱之蕃笑道:“是头雪狼呢!徐大人吩咐就地埋了。”
“埋了?那多浪费!”刘綎啧啧惋惜,“那身毛皮挂起来可不神气?”
俞砺行嘲笑道:“克绍宰的,要神气也是他神气,和你什么相干?”俞砺行是俞夫人之弟、丹珣之兄,向来是站在徐家兄弟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