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分。
这么多年,这一次我没有任何顾虑,敞开了怀的喝。或许是酒喝的过量,紧闭了许久许久的心门,自己打开了。我倒了满满一杯酒,眼眶也跟着湿润了。
应龙终于成家立业,他娘如果地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我们又喝了半个时辰,可谁都不愿散去,黄三儿嚷嚷着继续喝。我的确喝的过量了,头脑昏昏沉沉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心毫无来由的紧了紧,就好像被一根针给扎了一下似的。本就昏沉的脑袋,乱成了一锅粥。
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想到河滩去看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不能控制。
“你们先喝着,我出去解手。”我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对他们几个人说道:“屋角还有两坛子老白汾……都是应龙十来岁的时候……我存下的……你们都打开……”
我交代完了,一个人出了院门。夜里的风很凉,但是吹在身上,燥热的心好像平缓了一点。
可是,那种毫无来由的感觉,却像是一道催命符,催着我朝河滩那边走。我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出村子,虽然喝了酒,但这么多年打熬的根基仍在,我越跑越快,几里地的路,不多久就跑到了。
河滩上的风一阵接着一阵,我跑到了河滩,又朝着河边跑去。酒劲儿没有过去,眼前眩晕不断,但是,当我跑到河边的那一瞬间,一道孤零零,又干瘦如柴的身影,立刻映入眼帘。
那道身影站在一口石棺里,仿佛一截没有生命的枯木。
这一刻,我的眼神骤然明亮了,充斥在心口的酒意,仿佛也随着河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道身影,我不会看错,即便相隔再远,我也不会看错。那是庞独,一定是他。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没有见过庞独,如今猛然看到他,我好像呆了,整个人也变成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