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把我给拉了上去。
“老六,有什么事了?”
我低着头,不敢答话。这十年里面,我每年都要想法子和庞独见上一面,和他说说话,吐吐自己心里的苦水。我总觉得,他是最亲的人,我在别人面前说不出来的话,在他面前,都不用有什么隐瞒。可是我现在完全张不开嘴了。
上一次见到庞独,还是十个月之前。十个月不见,庞独又苍老了。七门的镇河人在河里日夜巡游,吃不好也睡不好,即便年轻力壮,也熬不了太久。所以,在很早很早之前,七门就有规矩,一家出一个镇河人,一个镇河人在河里巡游十年,第二家就要来接班。可我们七门的大掌灯庞大已经消失了这么久,没有人发话,镇河的任务,一直是由庞独在担当。
他还不到四十岁,可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儿,脸上的皱纹比五十岁的人都要多。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庞狗子是他唯一的儿子,唯一的指望,可现在,庞狗子死了。
“哥……”我暗中咬了咬牙,既然把庞独找来,那么事情迟早都要和他说的。
“老六,你怎么了?眼泪汪汪的。”庞独扶着我在石棺里坐下,说道:“又想起什么事了?心里有苦,有泪,就跟我说,真是熬不住,就痛痛快快哭一场,不丢人……”
“哥!!!”我噗通跪在庞独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力的磕头,磕了两下,额头顿时被磕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老六!你到底怎么了!”庞独一把就拦住我,太阳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了两下,他是个急脾气,看见我吞吞吐吐的,心里就急。
而且,庞独太了解我了,他能感觉到,一定是有了很不好的事。
“哥……”我从怀里取出那只小木雕,递到了庞独面前:“这是……这是狗子留下的……”
“狗子!他怎么了!”庞独接过小木雕,身子猛然一晃,丢下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