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就没有得利丰厚招惹群妒的程度,即便是达到薛家这种处境,又有几人能够看得开?
薛家目下本来就已经成众矢之的,薛涛若再一意孤行做出令一众乡徒群厌的事情来,可以想见又会面对怎样一个局面。
而且很明显沈大将军对于河东的入治经营是有着一整套成竹在胸的思路,他贸然有此举动,若因此打断行台的举措步骤,好事也便成了坏事。
不能捐输,那么拆分馈赠给乡徒呢?他们既然艳羡嫉妒他家豪富,而这份豪富带给薛家的又是过犹不及的隐患,干脆将家财散尽,回馈乡土?
薛涛相信,如果他敢于这么做,乡徒们高兴感激与否暂且不论,行台就会第一时间问问他到底要做什么?他本身就是河东军府督守将主,兼有族丁部曲众多,眼下再以巨货贿养乡士,他若说他没有异心,谁会相信?
本来能够给人带来衣食享用并安全感的乡资财货,如今在薛涛看来,却成了不得不揽抱在怀中、想送都送不出的满满一盆火炭,烤得他五内焦灼,寝食不安。
散财自晦,这条路暂时是走不通。而且河东目下恢复元气的态势迅猛,沈大将军应该也不乐见乡资归属方面发生什么大的变故,以至于打乱当下这种发展的节奏。这一点,从早前大将军途径河东时的表态便能猜得到。
诚如其子薛强所言,薛家得享行台如此殊恩,自怯阿事、邀取众宠,以期缓解目下物议缠身的处境,乃是下下之策,不但不会有什么效用,反而会适得其反,令得时流更加蔑议其家。
唯有忠勤王师、用命谋功,尽早获取到能够匹配他家所享殊荣厚利的事迹,向大将军、向天下人展示他们薛家确是配得上如此礼遇嘉赏,才算是正途。
这个道理,薛涛又怎么会不明白,但凡有立功立事,却也不能只凭一腔孤勇、满怀切念就能做成,除了自身勇力、赤诚之外,也少不了良时、良机、趁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