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实在是有劳贺翁相送。”
薛强也知,他父亲薛涛目下虽然是河东一地的镇将,可谓位高权重。但眼前的这个胡人贺苗也不是泛泛之流,乃是行台大将军府下旧人,且被委以监管河东一郡马政的重任,哪怕他父亲当面都不敢失礼,薛强自然也不敢怠慢。
“什么劳不劳,我与你父同任一郡,自是出入相望的同僚,关怀小辈后进也是应有的意思。”
贺苗笑着摆摆手,倒是一副不拘小节的豁达样子,继而又指着康恂对薛强说道:“这个胡儿康恂,乃是市中排得上名号的马主,厩中良马不乏,不是寻常敷衍蒙骗的奸商。马市中机巧太多,你们这些少年郎面生又稚嫩,若是随意走选,肯定要被人坑害。”
薛强又连忙拱手道谢,而另一侧的康恂便也适时行上,用颇有几分夸张的语调说道:“不意郎君竟是薛使君爱子,实在失礼!薛使君威戍河东,我等贩夫走伧也都深仰厚庇。郎君竟然走入此中,更兼贺翁亲自相送,在下也非贪货忘义之流,即刻便引郎君入厩,若有喜爱畜力,尽管牵走。”
康恂口中说着,心中却是烦恼哀叹。他与贺苗搭配,贺苗帮他引见一些时流人家膏梁子弟,高价卖出马匹后,两人均分利得,做了也不是一次,彼此配合倒也娴熟。
而且贺苗不独可以为他招徕顾客,若是对方事后察觉有什么不妥,因之而延伸出什么麻烦,由于忌惮贺苗,也都不敢声张。否则此一类的事情,康恂也不敢做的太多,他就算是过境的强龙,也不好得罪那些地头蛇的土豪太甚。
讲到地方上的土豪,薛家便是河东境域之内最大的土豪!
河东别的人家,能在河畔得有一角之地,便能趁于商事大收利货。薛家籍在汾阴,从汾阴到蒲坂这中间百数里的区域,往年便都受于薛家庇护,归治之后,行台便也干脆直接将之尽数划归薛家。
由这一点,便可以想见薛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