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烤着一个冷馒头。馒头冷后又干又硬,但在火上一烤,却透出一股焦香,再切一片烤熟的肉夹在里面,滚烫的油将馒头都浸透了,吃起来又酥又香,滋味着实不坏。我正吃着,曹闻道坐过来道:楚将军,喝不喝酒?
我接过酒来喝了一口。他这酒也不算好,淡而无味,只是略微有些酒味而已。我道:你让兄弟们小心,这路上不太平,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曹闻道也喝了口酒,抹了抹嘴道:我已命人不得放松戒备。他妈的,钱文义倒也厚着脸皮跟我们一块儿走。
钱文义自出发以来一直没和我说过话,大概他也没脸见我吧。我低声道:小声点,他也没什么过错。
他这等两面三刀的小人还没有过错?曹闻道有些不服气。我虽然算他的上司,论军衔都比他高五级,可他跟我说话时一直是这种腔调,我也不好说他。曹闻道其实甚为精细,就是脾气暴躁,那是他的性情吧。像他这样的性情倒是可以相信,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像钱文义那么阴沉。
我道:钱将军自有他的难处,也不要苛责他了。说这话也并不是因为我大度,只是现在钱文义好歹也是一营的骁骑,我不能没来由地对他如何。
曹闻道也没办法驳我,又喝了口酒,没好气地道:他倒也知趣,不多来惹事。
钱文义虽然沉默寡言,但我下的命令他仍然不折不扣地执行,他带的那一营已经有当初前锋营的影子了,似乎比曹闻道带的五百人更严整些。
天暗了下来。山风吹过,松涛如一阵连绵不断的吼声。看着面前的一片黑暗,我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空虚之感。
人生如梦,岁月如刀。这把刀割断了长梦,也在人心底割出了太多的伤痕,还能记得的又剩下了多少?也许,用不了太久,我会把什么都忘了吧,过去的一切,都渐渐地像一个梦。
我站起身,向前走去。天色已暗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