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姨从楼上走下来:“要来的挡不住,随自然吧。”
狗跑过苏姨,拦在楼梯下端,不走。苏姨把狗的两个前脚提起来,说:“珂赛特,行,你就站起来走。”苏姨走过去,珂赛特跟着她走。过道被苏姨收拾得干干净净,放了两个破损的罐子,明显是拾来的家什,种了葱子蒜苗,嫩绿地往上窜。
大岗在往厨房里倒他挑来的两桶水。听见了珂赛特突然兴奋地叫起来,那是一种对主人或好朋友的欢迎,摇足了尾巴。兰胡儿想,谁会使这小东西如此亲热?当然只有一个人,她双脚倒挂在窗台上,桌子正遮挡着视线。
加里在门口停住,他第一次这么一清二楚面对这破屋子。房子里的人都转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没人说话。
加里跨进门来,朝兰胡儿走去,突然倚墙倒立。所有的人惊奇地大瞪眼。以前看不出他高出兰胡儿多少,这会儿两人高矮显出来,他比她高小半个头,双手能撑着地。
兰胡儿说,“凑瞎闹热,又不是春来夏到喉咙煞得慌?”
加里说,“这样好受一些。”
兰胡儿骂他:“你功夫太嫩苗苗。”
“学学就会。”加里平淡地说。
张天师看到这局面,气得带了狗往门外走,“贱骨头,到江边捉鱼。”他一边扔下话来,“没叫你起来,都不准起来。”
两个人倒立着,加里看兰胡儿说:“兰胡儿,是我连累了你。”
“来了,莫要吞后悔药丸子。”兰胡儿把双手啪地一声击响,因为突然腾空,身子钟摆一般晃了晃,她左手按在地上。
“从不后悔。一辈子都能这样最好。”加里对兰胡儿说。兰胡儿羞红了脸,她下意识地看苏姨,苏姨在用石块擦铁锅,目光斜瞄着两人,脸上绷着,没什么表情。加里的一只手从她头发间滑上来,像要伸向她的脸,她急了,腾出手来准备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