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大概以为这里的住客不会在这个时候到旧城去。
下过雨后,空气异常清新。一路上,司机话倒是不多,哪个城市的出租司机都一样,察言观色,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柳璀还是想听听,就用四川话问了一句:
“你们良县的干部啷个样嘛?”
司机愣了一阵,习惯地朝汽车四周看了一下,然后神神秘秘对柳璀说:“这个地方有妖气!”
柳璀愕然,完全没想到问出这样的答复来。开车的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似乎没有必要相信这一套。但是司机一开腔,话就往外倒:
“这里鬼气十足,人在这儿平地无事也三灾四病,我们这儿的老年人说。你看这山上建的大批的商品房,完全像个棺材盒子,现成的悬棺!”他腾出左手摇下车窗,继续说:“当官做民,一样会中祟。穷山刁民,恶水贪官。像你这样的外地人得注意,当心被人害。”
柳璀不高兴了。她说:“难道这里不是中国最漂亮的山水?”
“来看的觉得漂亮,住的就不一样。”
柳璀忽然明白,司机说的是很真实的大白话,一点不神神鬼鬼。父母原来是到这里来“住”的,不像她是来看的,所以她至今还没有明白这个良县为什么成为母亲心里一个结,始终过不去,忘不掉。
并不宽的路上,有一辆车门未关的私人小客车,那售票员招呼路人上车,声音大得如高音喇叭,那车走走停停,随时有人不等车停好就跳下,对面有运货卡车驶来,看起来十分危险。不过那下车的人一侧身就闪过了,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走自己的路。
她正看得出神,司机问,“鲥鱼巷几号?”
车子是开不进去的,那是下坡的石梯路。司机是有意考她。
她说,“就在这里好了。”掏出钱,她就下车。付钱时看到司机似乎在讪笑,她觉得心里有点慌,那表情有点像他说话的腔调,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