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不低。但她也没有乱花钱买名牌货的习惯,所以手头一向也不觉得缺过钱。
不过她还是不由自主把钱袋赶快放回皮包里。在这个人人谈钱的地方,她不愿意与钱打交道。
柳璀发现自己小腿手臂和耳根后毒蚊子咬过留下的红点,又痒又痛。她打电话,这个旅馆居然没有医护室,总台好不容易送来半瓶碘酒。她坐在床沿,挽起裤子,两个膝盖撞伤的地方肿块更大了。她小心地擦了碘酒,把手腕擦破的地方消了毒,然后才到镜子前,抹耳根后面。房间里顿时有股碘酒气味,不过小时她就喜欢这气味。
看看手表,八点刚过。她拉开窗帘,四周的群山沉落在阴霾的暮色里,山下的灯影一丛丛生起,江上的那些旅游船一排排的舱位,张灯结彩地驶过,江水拉起一长条亮闪闪的鳞蛇。而背景的峡山却是黑黝黝地毫无动静,几乎是天老地荒一直没人迹似的。突然船的两翼向江两岸打起探照灯,贴烫着汹涌起伏的江面,光线擦过水波,仿佛发出唰唰的声音。
她走回床上,因为有床在眼前,人就想躺上,一躺上,人就觉得累。生活中很多事情发生得太快,她一生难得遇到那么多让她困惑的问题,全拥挤在这几天了。
刚要合上眼,她突然想起,陈阿姨与她说好晚上见面,她无论如何应当去一次。况且,钱已经到了,就应当赶快送去。
她推开酒店的旋转门,警卫毕恭毕敬候在一旁,穿得像民国大元帅,肩章还带流苏。她请他给叫个出租。那个青年为难地抓抓后脑勺,几乎把那顶高高的帽子给推落下来。他说这个城市不大,出租车好象不多。
柳璀看出这是个刚上班的乡下青年。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滑到大门的车道上,那青年有点不好意思地走上前去给柳璀打开门。
她说去鲥鱼巷,司机用本地话重复了一下,柳璀也用她认为最地道的四川话重复了一下。这个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