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贡询问徐玮,这十二个字是什么意思,徐玮苦笑道:“某亦不知,太妃但云,天子一见,必能证我清白。”
王贡本来倒也没有劫夺信物回去冒功的想法——没把裴氏接过江,何功之有啊?反倒是留着徐玮,总可以证明我对于救护之事是下了心思的,未能克尽全功,也是姓徐的责任,与我无涉。他纯属好奇而已,想要瞧瞧裴氏仓促之间,究竟留下什么信物给天子。
只可惜瞧不明白……说不定真是什么隐语,我若从中作梗,隐语既上,反倒会受到天子的怀疑,也不可知。
于是将纸卷递还给徐玮,说:“汝执此物,或能脱罪,然唯天子命有司处置汝,我不便越俎代庖。”下令把徐玮的从人尽皆捆上,徐玮就不必要绑了,谅他逃不掉,可押往广陵县去,临时打造一辆槛车,送其北上。
车行辚辚,终归洛阳。这一路上王贡倒是也没有苛待徐玮,除了乘坐槛车,坐席卧草外,日常食水等供奉并不缺乏。进城之后,王贡也不归家,先往宫门请谒。
而这个时候,裴该正在和裴熊商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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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熊深受裴该的信重,乃使于禁军中任职,军衔中校,且可随意出入宫禁。
宫中使唤人,多数还是从晋室继承下来的——唯朱飞执意要继续侍奉司马邺,乃从之于公府——所有男性,自然都是宦者。裴该非常厌恶宦官制度,并且瞧着那些不男不女的家伙就恶心,然而这终究是商周以来延绵不息的旧制,而且根据他的了解,非但中国或者受中华文化影响的朝鲜、越南等国,埃及、波斯、印度等古文明,土耳其、埃塞俄比亚等古国于内宫中,亦惯用阉人。可见这是奴隶制或封建制王朝的惯例,破这个“四旧”影响不大,阻力却必不在小,得不偿失,只索罢了。
——还是需要把自己的改革“点数”逐渐积攒起来,施加于更为重要的方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