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请使君一旦遇敌,当先至蒋集岗列阵,以挫其锋芒,正是看中了此处的地利之便……”以甄随为首,如今军中都习惯称呼裴该为“都督”,但刘夜堂终究与他们不同,是挂着正经的一州守从事头衔的,所以背后叫“都督”,当面仍称裴该为“使君”。他随即伸手一指:“使君请看——”
作为淮泗、蒋集二乡分界的淮水段,有将近五十里长,春日里多处流缓且浅,骑马可以涉渡,淮阴方面只在淮泗乡最东侧建造了一座沿岸燧堡,所以是很难封锁得住的。而且这段淮水的宽度往往只有六七十步,弓箭手可以轻松地从北岸射至南岸,因此也不可能靠几条小小的巡船游弋,便阻止胡骑南渡。正是基于以上这些理由,祖逖才建议布兵蒋集岗,而不是凭水列阵。
从淮水南岸到蒋集岗,大概三里路程,都是坦途,想在这一区域以步对骑,那是自寻死路。但是到了蒋集岗就不同了,一侧是高阜,一侧是密林,道路从中曲折穿过,并不便于骑兵的纵横驰骋。
据刘夜堂所说,他将以长矛兵加拒马结阵防守,弓箭兵在后策应,因为地形狭窄,敌军同时最多只能百余骑冲阵,是绝对可以抵挡得住的。倘若对方过于鲁莽,而己方也撞上大运,说不定还可能收获极大的杀伤。
“胡人但熟骑射,只要限制了彼等的速度,不难破也——且骑弓不能及远,亦不如我方的步弓。至于羯贼,倒是也能步战,但只要进退得法,亦难破我前阵。我所惧者,唯鲜卑长槊骑兵耳……”
裴该瞥了刘夜堂一眼,心说你还真是什么民族全都打过交道吗?当下抬起竹杖来朝南方一指:“若彼等绕路袭我之后,奈何?”
刘夜堂笑道:“使君但放宽心,此亦不必虑……”
蒋集岗南面直接破釜塘,即便有高明的向导指引,骑兵从湖泊、沼泽之间曲折穿行过来,想要兜抄蒋集岗的后路,也得先走上将近百里的路程——那就起码得走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