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能跟他们要钱?记得那年我为踢球挨那顿打?捆在树上!我想,他们想打我,现在大概还可以。”“不必跟他们要,”廉伯太太很同情的说,“这么着吧,我给你凑几件首饰,你好歹的对付吧。”
“大嫂!我输了一千五呢!”
“二弟!”她咽了口气:“不是我说你,你的胆子可也太大了!一千五!”
“他们逼的我!我平常就没有赌过多大的耍儿。父亲和哥哥逼的我!”
“输给谁了呢?”
“龙云!他……”廉仲的泪又转起来。只有嫂子疼他,怎肯瞪着眼骗她呢?
可是,不清这笔账是不行的,龙云不好惹。叫父兄知道了也了不得。只有骗嫂子这条路,一条极不光明而必须走的路!
“龙云,龙云,”他把辱耻、人情,全咽了下去,“等钱用,我也等钱用,所以越赌越大。”
“宋家都不是好人,就不应当跟他赌!”她说得不十分带气,可是露出不满意廉仲的意思。
“他说,拿到这笔钱就把母亲和姐姐偷偷的带了走!”每一个字都烫着他的喉。
“走不走吧,咱们哪儿弄这么多钱去呢?”大嫂缓和了些。“我虽然是过着这份日子,可是油盐酱醋都有定数,手里有也不过是三头五块的。”
“找点值钱的东西呢!”廉仲象坐在针上,只求快快的完结这一场。
“哪样我也不敢动呀!”大嫂楞了会儿。“我也豁出去了!别的不敢动,私货还不敢动吗?就是他跟我闹,他也不敢嚷嚷。再说呢,闹我也不怕!看他把我怎样了!他前两天交给我两包‘白面’,横是值不少钱,我可不知道能清你这笔账不能?”
“哪儿呢?大嫂,快!”
九
已是初冬时节。廉伯带着两盆细瓣的白菊,去看“小凤”。菊已开足,长长的细瓣托着细铁丝,还颤颤欲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