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是自己给哥招了灾。窝囊废不肯卖艺,是他逼着他干的。还有那可怜的被人遗弃的闺女。她一天到晚愁眉苦脸,实在难过了,就去找妈妈,可妈一天到晚醉着,难得有一刻清醒。
宝庆认为自己应该帮帮大凤。他想法哄她,体贴她。她遭了不幸,比个寡妇还不如,往后怎么办?想到这里,他心里火烧火燎,呆呆坐着,急得一身汗。刚出嫁就遭不幸,怎么再嫁人?他脑子里萦绕着这些问题,无计可施,只好买些东西来安慰安慰她——糖果啦,小玩艺儿啦,凡是一向常给秀莲买的,现在必定也给大凤买一份。
唐家一直没露面。琴珠天天来干活,唱完就走,从来不提爹妈。小刘照常来弹弦,一声不吭,弹完就回去。宝庆很不安。唐家一定又在打什么馊主意了,他已经精疲力尽,懒得去捉摸他们到底要干什么。随他们去,他厌烦地想,没个安生时候!他一天一天混日子,有时拿句俗话来宽宽心:“今天脱下鞋和袜,不知明天穿不穿。”
有天下午,小刘请宝庆上茶馆,宝庆去了。小刘今儿个怎么了?往常他的脸白卡卡的,带着病容,这会儿却兴奋得发红。他近来常喝酒。唔,总比大烟强点。
宝庆等着小刘开口。小刘呆呆地冲着墙上的大红纸条“莫谈国事”出神。他啜着茶,不说话。宝庆急躁起来。小刘的脸越憋越红。
“小兄弟,”到底还是宝庆先开口,“有什么事吗?”
小刘的眼神里透着绝望。瘦脸更红了,敏感的嘴角耷拉着,样子痛苦不堪。
“我再也受不了啦,”他终于下了决心,难过地说,“我受不了。”
宝庆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兄弟?我不懂。”小刘两眼发红,声音直颤。“我虽说是艺人,也得有份儿人格。我跟琴珠过不下去了,她跟什么样的男人都睡觉。我本以为这没什么大关系,可我想错了。我满以为我们能过上好日子。结了婚,我弹,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