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轰烈了。只有像萧红美她们那种眼浅的小婊子才会捧着杯酒来对她说:到底我们大姐是领班,先中头彩。陈老板,少说些,也有两巴掌吧?刚才在状元楼,夜巴黎里那一起小娼妇,个个眼红得要掉下口水来了似的,把个陈发荣不知说成了什么稀罕物儿了。也难怪,那起小娼妇哪里见过从前那种日子?那种架势?当年在上海,拜倒她玉观音裙下,像陈发荣那点根基的人,扳起脚趾头来还数不完呢!两个巴掌是没有的事,她老早托人在新加坡打听得清清楚楚了:一个小橡胶厂,两栋老房子,前房老婆的儿女也早分了家。她私自估了一下,三四百万的家当总还少不了。这且不说,试了他这个把月,除了年纪大些,顶上无毛,出手有点抠扒,却也还是个实心人。那种台山乡下出来的,在南洋苦了一辈子,怎能怪他把钱看得天那么大?可是阳明山庄那幢八十万的别墅,一买下来,就过到了她金兆丽的名下。这么个土佬儿,竟也肯为她一掷千金,也就十分难为了他了。至于年纪哩,金大班凑近了那面大化妆镜,把嘴巴使劲一咧,她那张涂得浓脂艳粉的脸蛋儿,眼角子上突然便现出了几把鱼尾巴来。四十岁的女人,还由得你理论别人的年纪吗?饶着像陈发荣那么个六十大几的老头儿,她还不知在他身上做了多少手脚呢。这个把月来,在宜香美容院就不知花了多少冤枉钱。拉面皮、扯眉毛——脸上就没剩下一块肉没受过罪。每次和陈老头儿出去的时候,竟像是披枷带锁,上法场似的,勒肚子束腰,假屁股假奶,大七月里,绑得那一身的家私——金大班在小肚子上猛抓了两下——发得她一肚皮成饼成饼的热痱子,奇痒难耐。这还在其次,当陈老头儿没头没脸问起她贵庚几何的当儿,她还不得不装出一副小娘姨的腔调,矫情的捏起鼻子反问他:你猜?三十岁?娘个冬采!只有男人才瞎了眼睛。金大班不由得噗嗤的笑出了声音来。哄他三十五,他竟吓得嘴巴张起茶杯口那么大,好像撞见了鬼似的。瞧他那副模样,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