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顶楼,这房子没有隔热板的,所以热。”
有一台电扇,但电机的质量值得怀疑,扇叶似乎也有问题,起码有一片是有问题的,它们分别发出噪音,混合在一起的噪声复杂而令人烦躁。我们谁也不打算因此取消会面应有的内容,但事后我相信她跟我一样感到没趣,整个过程显得匆忙、潦草,失去了往常浪漫的外套,抽象的期待,还有舒缓的节奏。没有了这些,我突然有种羞愧和寒碜的心绪,好像在做嫖客,好在她决不是给人造成这种错觉的人。在我们的交往过程中,她不曾收过我任何的馈赠,包括一束鲜花。曾经吃过两次便饭,有一次还是她付的钱。倒不是说我有多吝啬,而是我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她的生日,或者我远行归来。
四
这样的时机说到就到。
翻过八月,有朋自北方来,带着满怀疲倦和病情,要去九寨沟玩。这位朋友曾经是我的恩师,现在身患绝症,陪他走这一路也许是我今生惟一能为他做的事了。走之前,我本想见她一面,却没有实现,那天她似乎不在城里,在哪里她似乎也不想告诉我。
一路上,我都悄悄地在给她物色礼品,最后在松蕃县,我选中了一块当地出土的璞玉,虽然价格偏高(喊600元,400元成交),但东西着实不差,颇有说头,看上去白里飘红的,切面呈手掌形状,捏在手里凉凉爽爽的,手感极好。
有了这块玉,也有了泄露一下私情的念头和机会。朋友听罢,怪我此行未将她带出来。
“哈哈,我是多好的幌子,你怎么不好好利用一下?给你提供这个机会,也算是我临死之前物尽其用啊。”
说是这么说,可我又怎么能这么做。利用一个身患绝症的人来做什么,除非是无耻之徒,要么是大祸临头,迫不得已的。但既然秘密已道破,不妨将心中一些疑虑诉诸朋友,看他能否指点迷津,于是便说起她胸上的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