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但不明白只是有时候倏忽而过的思想。由于我们正当年轻,很有希望,生活中还有许多有待争取的具体目标,比如房子,比如职业的调整,比如经济方面的困难,比如和父母的代沟问题,非要争个谁是谁非,比如某一个女孩终于打人了我们不深的情感。所以我们只是在虚无主义的深渊的边缘危险地行走,虚无主义以它的神秘莫测吸引着我们的美感。而头脑其实非常现实的我们,谁也不愿以身尝试。我们是彻底根除了浪漫主义的一代,实用主义是我们致命的救药,我们不会沉入的。我们中的极个别人才会在火车来临的时候躺在铁轨上,用生命去写最后一行诗,据说这还包含了一些债务的原因。也正是由于我们的安全有了保证,我们才发动或者投入这一场游戏事业。我们以人生宏观上是游戏、微观上是严酷斗争来解释我们行为上的矛盾之处,并且言行结合得很好。因为我们压根儿没有建设过信仰,在我们成长的时期就遇到了残酷的生存问题,实则是我们行动的目标,不需要任何理论的指导。我们是初步具备游戏素质的一代或者半代。这游戏对于叔叔则是危险的,因为叔叔是将游戏当做了他的信仰。叔叔是无法没有信仰的,没有信仰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当他失去了一桩信仰时必须寻找另一桩信仰;当他接受一种行为原则时必须将它放在信仰的宝座上,然后再经历争夺宝座的战争。游戏态度本不足以成为信仰,它是人们逃脱责任的盾牌。叔叔这一个半路出家的、已了最佳学习时期的游戏家,他便真正面临了虚无主义的黑暗深渊。叔叔游戏起来不是像我们这样有所保留,只将没有价值的东西,或者与己无关的利益作为代价。叔叔做不到这样内外有别,轻重有别。叔叔做游戏的态度太认真,也太积极了,这便是我们的法。我们当时就预感到叔叔为他的游戏牺牲了太多的东西。游戏本来是和牺牲这类崇高的概念没有关系的,它只和快活有关系。
这样,叔叔早晨醒来的时候,他就一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