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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邂逅(7 / 16)

活,陈卓然都比不上一个小手指头,难道就是凭借这么一个简单的信念度过的?可勿管相信的是什么,总是相信了。陈卓然也很想相信什么,他相信什么呢?

当他注意继父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大姑。说来也奇怪,人有时认识事物,不是看事物的本身,而是看它投射在别处的影像。可能那事物的本身与我们太过接近,早已司空见惯了。陈卓然曾经在南昌的大姐身上看见过大姑的形象,他这样和南昌说:你大姐的将来就是我大姑的现在。也因为此,他对南昌的大姐有好感。可一旦到了大姑面前,那感情又趋于平常。大姑,一个典型的皖北妇女,从妇女裹足的时代里走出来,又经历了放脚的历史,于是,踩着一双解放脚,摇摇晃晃走在公寓铮亮的打蜡地板上。她常是一身黑裤褂,裤脚用黑布条扎起来,黑漆漆的头发本来是窝纂,“文革”开始,红卫兵让她破四旧,于是铰短,可略一留长,她就用发卡在脑后别成个雀尾巴。她长一张白皙的容长脸,应是俊俏的,一场天花却留下了满脸的痘疤。多少也是因为这,她没有说上合意的亲事,没有成一个自己的家,最后跟着哥嫂的家庭生活。但你切勿以为大姑只是一个围着锅台转的女人,事实上,大姑是一名共产党员。她那淮河平原上的家乡,有着支前的传统,淮海战役的军粮,就有那里产出的小米,然后由民工推着独轮小车送上前线。早在土改的时候,十六岁的她,就是积极分子,分浮财,挖地契,斗土豪劣绅,都有她一份功劳。然后到了全国解放,政府号召组织起来进行农业生产,是她们几个未出阁的闺女,挑头成立互助组,还上了省报。就在这时,收到同宗哥嫂的信,希望她出来帮他们带孩子。开头她是不肯的,其时,家乡正轰轰烈烈开展合作化运动,她已是乡里的妇女主任,忽然让她去给孩子做保姆,即便是自己哥嫂家的孩子,是喊她姑的,也是不情愿。但是,乡里,县里,都来做工作,最后,本家哥单位里的一个干事,专程从上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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