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理我懂。可有时候,那气我是真忍不下去。你知道吗,我姑父表面上对我绝对信任,大力支持,暗地里却在我身边安了个‘包打听’,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呢!”
“你怎么知道的?”炳根不动声色地说,“你搞错没有?是不是自己在那里疑神疑鬼吧。”
“不!我一直奇怪,老头平时根本不在店里,为什么账目、收支和货物库存等等情况,他比我还清楚。后来我才打听到,原来那个叫王福才的老店员,早把店里的大事小事全告诉他了,完全是他的‘坐探’!你瞧,说起来还是亲戚,可是人家根本就信不过我这个外人啊。”
炳根听完笑起来:“庆槐,这就是你不对了。所有的生意人都是这样,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连我也是这么干的!你回去问问玉贞,你就知道了。”
狄庆槐大惊:“她知道什么?”
“还不明白呀?玉贞在这店里,也是我的‘坐探’、‘眼线’呢。”
狄庆槐直勾勾地瞪着他:“这……这***还是有点儿卑鄙啊。”
炳根正色道:“庆槐,你要是改不掉骨子里那种老实忠厚,的农民意识,我劝你就不要在上海混了,不如回狄家湾的好。”
狄庆槐叹道:“狄家湾是回不去喽!我已经向秋云提出离婚了。”
炳根神色惆怅了,是真惆怅,不是做作。他叹息道:“。唉,有点可惜啊……秋云真是个好人。”
狄庆槐烦恼地摆摆手:“实在没有办法,我这也是破釜沉舟啊,先断了自己的退路;要不然三心二意的,搞得上海呆不住,狄家湾也回不去。”
“既然你这么铁了心,我有个主意,我们一块儿干!”
“什么主意?你说说看。”
炳根压低声音,跟狄庆槐耳语起来……
这天他很晚才回到徐宅,玉贞正舒舒坦坦地坐在客厅的沙上,漫不经心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