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已牌时分,开元寺的杏花书院前忽然驶来一辆双套头的豪华马车。
马车停妥,掀帘走下一名衣着华丽入时的中年文土。
书院大门虚掩着,门前石阶下,散满了足有半寸厚的炮仗碎纸,中年文士正拟举步登阶之际,偶尔游目四顾,忽为大门两边那副对联所吸引,那是一副笔迹娟秀的对联。
上门莫问姓名,芳草满庭皆无主。
入室自分雅俗,管弦四厢可留人。
中年文士看得不住点头,似乎非常欣赏这副应时应景,而又恰如其分的佳构。
就在这时候,一名瘦削的青衫汉子,忽然拉开大门,抱拳含笑迎出:“恭喜,恭喜,请,请!”
一边说着,一边向车夫递出一个红封套。
中年文士也不多事客套,袍角一撩,跨步而入,走过通道,迎面是一片宽敞的庭院,声声笑语不绝于耳麻金甲说得不。错,这种地方果然无所谓年不年。申无害思忖着,一面跟在那汉子后面,向西厢一个房间走去。
人房坐定,那汉子躬身赔笑道:“大爷一向是叫”
申无害一摆手道:“先去吩咐一桌酒,姑娘等蔡大爷他们来了再决定。”
那汉子微微一怔道:“蔡大爷!”
申无害道:“就是那位巴东来的,在这儿有个大黑痣的蔡大爷。”
他指指自己的下巴尖,又道:“蔡大爷前天还来过,你们这么快就给忘啦?”
那汉子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巴掌道:“对,对,对,蔡大爷,小的想起了,就是那位赏了小杏子二十两银子的蔡大爷,不错不错,那蔡大爷脸上的确有颗痣。”
如果没赏二十两银子,不知道他的记忆是否还有这么好?
申无害微微一笑,说道:“蔡大爷常来吧?”
那汉子大概因为他是蔡大爷的朋友,益发显得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