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你尚未成为你义父的义子之前,你不会说话,而后来……后来,我已无法与你相认了,所以……所以一直未听过你叫我一声爹,今天……今天你能……能叫我一声吗?”
这下,欧阳之乎为难了,毕竟,他与唐木并无血肉之情,如何能叫出一声“爹”呢?
唐木已看出他的犹豫之色,心道:“这十几年来,他一直不知他生父是谁,突然有人告诉他、那个整日佝偻着身子的老仆人便是他爹,他一时之间如何能转得过弯来?虽然他已认了我这个爹,但要他叫这一声‘爹’,却是太难了。”
于是,他便故作元所谓的样子,对欧阳之乎道:“算了,只要你心中认了我这个爹便行了。”
但看他神色,却是极为失望,本已是赤红的脸色,又变得苍白如纸,嘴唇也翕动着,似欲有言。
欧阳之乎不由有些后悔。
他没有想到,一声称呼,对唐木竟如此重要。因为他也是从小便无父无母,所以虽然他极为渴盼有一对亲他爱他的父母,便对亲情却并无真正的了解。
眼下,他看到唐木伤心欲绝之色,不由心中一动,心道:“我们为子之人对父母有极深之情,而为父为母者又何尝不是如此?人都说十指连心,而子女便是如父母之指,若是亲生儿子近在眼前,却不肯相认,该是何等的不幸?”
他如此想着,一时便愣在了那儿。
唐木见状,不由更为自责,心道:“我这又是何苦来着?倒叫孩子为难了。”
于是,他便轻轻地拉过欧阳之乎的手,用自己已渐渐冰凉的手抚摸着,爱抚着,想到十几年来,他与小文相距咫尺,却又远若千丈,眼看着少文不求上进,他却不能教管,其心之痛,其情之伤,又有何人知、有谁明了?
想到此处,他已是泪流满面了。
欧阳之乎的手上,有唐木的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