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自北方来风中的人们却在一路向北方去。马车绕过了崤山冲悄悄地擦过燕京与沧州之间的空白地带将将要抵达北海的时候二月末却又落下雪来。
此地凄寒较诸四野不同马车上被覆了一层薄薄的雪就像是被沾上了碎糠末的黑面包缓慢地在荒野的道路上行走着。
赶车的王启年外面穿着一件雨蓑勉强用来挡雪只是眼睫毛和唇上的胡须依然被雪凝住了看上去有些凄惨然而他那双平日里总是显得浑浊无神的双眼此刻在风雪中却显得那样的清澈和锐利缓缓从道路两旁扫过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值得怀疑的动静。
王启年年龄已经很大了然而这样大的风雪依然没有让他显露出任何疲惫的感觉这个老家伙瘦削如猴然而筋肉里却像是一种骨头力量十足精气神十足如此长途跋涉没有让他有丝毫不适应。也得亏是这位监察院双翼之一的厉害人物才能在沿途不停乔装打通关节伪造文书突破了南庆朝廷无数道的检查线成功地让马车来到了离边境不远的地方。
当年他便是纵横于大6中北部的江洋大盗用来做这些营生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待马车行过一处山坳于雪溪之上的小桥行过王启年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马车已经越过了边境线。来到了北齐地疆土之中。再也没有任何能够危害到车厢里那位大人地生命安全。然而紧接着王启年的唇角却生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真不知道今夕何夕时局怎么展成了眼前这副模样明明都是庆人却要踏入敌国的土地。才能感觉到真正的安全。
感受到身下的马车颠了一下车厢中地范闲悠悠醒了过来这些年的职业生涯让他很清楚地察觉到马车碾上的路面与这些日子里辛苦逃遁时的路面有些不同虽然他此时体内真气全无可是身体三万六千根毛孔和那些肌肤的微妙触觉依然没有消失。
他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厚羊皮。轻轻地咳了两声。掀开车窗的一角往车外望去只见马车正行走在一处有些眼熟地木桥上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