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个困惑罗立山的老问题,东州的文化特色是什么?或许是罗立山体力不支,这回他没有用咄咄逼人的口吻发问,而是换了一副苦恼的表情。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下来,廖天北显然已经找到了答案,但他不急于说出,而是先阐述了一大堆“一个地方的文化就是一个地方的根”的大道理,他认为东州的根是黑土地,还用启发式的语气问:“老罗,你知道黑土地的魂是什么吗?”罗立山急于知道答案,他不耐烦地说:“你就别卖关子了。”廖天北这才兴奋地抖出了自己的包袱,他说出的答案,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别提罗立山了。我感觉罗立山呈现出来的表情就像是脑袋被门挤了似的。也难怪,谁能相信黑土地的魂竟然是大秧歌?但廖天北说得眉飞色舞,给人的感觉他坚信不疑。然而罗立山烧得通红的大圆脸宛如火热的太阳突然被乌云遮住了似的,他冷冷地问:“你该不会举办秧歌节吧?”他的语气像是害了牙疼病,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廖天北的态度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整个人完全陷入一种亢奋的状态,毫不顾及罗立山大失所望的表情,用一种执拗的口吻说:“我就是要用大秧歌吸引金凤凰。”罗立山听罢,流露出的表情就像是医生通知他得了绝症似的,脸上的五官好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扭曲得极其不协调,我担心如果廖天北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他的五官随时会分崩离析。可是无论罗立山如何反对,廖天北就是不妥协。土得掉渣的大秧歌在罗立山眼里完全是下里巴人,根本算不上文化,更别谈登大雅之堂了。因此他气得咳嗽不止,也绝不同意。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肯让步,仿佛来自远方的两头怪兽,在藤蔓交织、邃如深渊的林窟里撕扯着、扭打着。我站在旁边宛若一个吓呆了的小动物,哆哆嗦嗦地躲在杂草丛中,用惊惧敬畏的目光出神地盯着他们。最后罗立山不得不抛出自己的撒手锏,开常委会。廖天北听罢,猛然站起身,用鼻子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