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参将府和范家分号的愁云惨雾,新平堡张家的宅邸之内,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像。
周逢吉和梁宏早早都来了,他们没有跑去看热闹,张瀚等人进堡门时就看到了,为了叫常氏放心,两个掌柜早早就过来,一番言语后,使得常氏到底放心下来。
此外还有李玉景等帐房和管库的先生,骡马行和帐局等分店的掌柜,济济一堂,站了满满一屋子的人。
这些掌柜级的,最年轻的不过二十五六,最老的也就是周逢吉,五十来岁年纪,人人都是眼露精光,个个肚里都藏着算盘珠子,心思一拨就动的灵醒人物。
换句后世的话来说,这一群人,就是标准的商界精英。
今日热闹的还不止如此。
李慎明从大同赶了过来,距离今年的官市还有十来天,他早就放了几万银子在帐局,这一次过来十分潇洒,只带了几个随从,青衫折扇,加小厮伴当,就这么骑了几匹马而来。若非帐局,恐怕他不免要带很多随员,并且有车马跟随而来,目标变大,而且行期漫长,对这盛夏时节来说,委实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张瀚一进来,整个大客厅就轰动了起来。
拱手的,鞠躬作揖的,还有几个刚从伙计提拔上来的在门前跪了下来迎接,常氏在几个婆子的搀扶下也到厅门口迎接,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阵子后,常氏才道:“还好,身上没有什么伤。”
张瀚笑道:“我又不动手,怎么也轮不着我受伤!”
“不动手好。”常氏念声佛,说道:“不过你的手下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能不叫人家犯险就不要,伤着了或是怎样了,咱就算赔人家银子,人却是比银子值钱的多!”
眼前这妇人不到五十,这半年多来在家安闲,身子骨是极好的,平时已经没事看看佛经,就等着抱孙子的老封君的感觉,不料当众说出这话来,却是饱含着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