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更大了,冷,白气滚滚,竟是不能视物。
不一会儿,周楠进了堂屋,拱手作揖:“下官见过袁相。”
袁炜精力不济,加心情恶劣,只想早些安歇了。也不废话:“你和段承恩是什么关系,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周楠环顾四周,却见袁炜家摆设很寒酸,堂屋里的桌、几都已经掉了漆露出里面的木质纹理。老袁没有着官服,身只一件道袍,洗得发白。
他家的宅子也不大,三进。
由此可见这个袁炜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在士林也有清廉的口碑。
周楠:“下官本是顺天府学子,今年秋闱之前参加过一场加试,是段提学取了我。说起来,下官和他也有师生情分。”
袁炜:“哦,原来如此。”
周楠:“听说科道正在弹劾袁相。”
这话问得无礼,袁炜眉头一耸。他是个有修养的人,装着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道:“科道清流也是职责在身,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夫坦坦荡荡,无惧人言。”
你还装,这京城谁人不知道你袁炜现在已经被言官弄得狼狈不堪,周楠心暗笑。便道:“虽说言官的议论不必在意,不过,任由他们胡说八道,却有损老大人的清誉。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也极是讨厌。”
袁炜严肃地说:“我朝广开言路,要让人家说话,算说错了也不要紧,怎么是胡说八道了,周大人慎言。”
“是是是,阁老说得是,是得让人说话。可自由也是有限度的,若是出自公心,算言官对袁相有所误解,阁老大人有大量,自可一笑置之。不过,如果有人怀着别的心思,为博取个人名声,一味胡搅蛮缠,甚至捕风捉影无生有,却败坏了朝廷风气。如此,以后国家若有事,大家只是想着为自己捞名声挑别人的错,又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岂不是让做实事的人心冷,非国家之福。”周楠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