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身体的不适,趴在痰盂前面,“哇”一声将今天晚所吃的酒肉尽数吐了出来。
他病体未愈,暴食暴饮,又都是大油大腻,如何受用得了。
这一吐,只吐得满眼是泪,浑身大汗,再没有丝毫的力气。
严嵩忙将他扶胡床,伤感地说:“庆儿,庆儿啊,你又何必如此糟践自己啊!爹爹这个首辅不做也罢,回到分宜老家,啸傲山林,了此残身,也不失为一富家翁。宦海沉浮一生,为父也累了,倦了,也是到回家的时候了。你不是进士,不是翰林,算再争又能如何?”
说着话,他用湿巾爱惜地擦着儿子额的汗水。
严世蕃苦笑:“君子当三思,思危、思退、思变。这其,思退一事最难。爹爹要退,却是退不了的,这十多年来,我们父子杀夏言,斩沈炼、杨继盛,被我们流放、免去官职的人车载斗量。退一步,那是墙倒众人推,死无葬身之地也!”
严嵩叹息一声:“是啊,这世界的事情最难的是退。”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严世蕃休息了片刻,恢复了力气,愤怒地叫道:“还有一句话,世界的事情最难的是去做。所谓做多错多,我父子为了朝廷为了君父操劳辛苦,背负无数骂名,要被人弹劾要被人挑罪名还不容易。可是,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除了能够指摘实心用事的人,还能做什么,对国家又有什么益处?”
“让那些只懂得读四书五经板起脸教训人的君子每年为福建前线筹措百万两军费,为天子筹措几十万两,可能吗?”
发泄了一通,严世蕃最后道:“父亲,陛下还是离不得你的。天子圣明,天心难测,雷霆之后必然雨露,这一点从先前徐阶来咱们家示好看出出来。儿子笃定,不日父亲能起复。”
严嵩精神一振:“可真?”
严世蕃分析道:“父亲大人,天子这次之所以雷霆镇怒,主要是气恼鄢懋卿他们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