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打赢了,得脸面的却是天子。
如此看来,换谁做这个皇帝,只怕都没有兴趣拿掉严嵩。
拿掉严首辅,未来的军费谁去筹措,难不成还要让皇帝自掏腰包?
“庙算,庙算,朕什么时候庙算过,不外是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事。做得好的,自然不会叫人家没个下场。我大明朝的事情坏坏在给人挑错的人太多,做实事的人太少。而做实事,你徐阶可以吗?”嘉靖的话开始尖刻起来:“御史龚情所查的银船一事朕知道了,将押船的人处置了,申斥鄢懋卿即可,不要大惊小怪。”
这已经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了,徐阶心发苦。
旁边,一直面色木然的黄锦突然插嘴:“徐阁老,这一船二十万两银子乃是严阁老用来维修仁寿宫的。”
徐阶身子一震,立即明白,严嵩先前之所以请辞,原来是以退为进,背地里使的竟然是这一手。
没错,这一船银子是严嵩筹集的军费。现在事发了,如果按照朝廷制度办,严阁老罪责难逃。
可是,别忘记了,老严可是嘉靖的钱袋子。
天子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严嵩的进献,他只要咬定这些钱都是给天子的供奉,谁拿他都没有法子。
皇帝的禀性徐阶实在太了解了,眼睛只有钱。
看来,这次严阁老是逃过去了。问题是,老夫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将来又该如何与他共事,情何以堪?
正颓丧,徐阶突然想起周楠和自己所说的一席话“在陛下心目,这些军费可都是他的。严嵩若是敢取一毫,那是从他手里抢钱,须饶不得。只要查下去,严嵩这一关必定是过不去的。”
“二十万两,二十万两银子……不对……”
徐阶眼睛亮了,深深地看了黄锦一眼。
黄锦依旧是那副木讷模样,但目光却和徐阶碰了一下,传递出不同寻常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