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刘知远又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身上杀气四溢。如果先前他的恼怒,还有一大半儿是故意装出来试探年青人胆量和头脑的。此刻,却是如假包换。
“哗啦啦!”摆在书案边缘处的金批令箭被弹起来,四散着落了满地。
殿中文武一个个满脸惊愕,无论先前如何欣赏韩重赟,到了此刻,除了常思自己之外,再也没人愿意替他说情。
这小子白生了一幅好皮囊,却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明明已经做错了事情,不借着自己是河东子弟的身份主动向汉王谢罪,反而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扯下弥天大谎。
这,不是自己找死么?汉王现在虽然没有称帝,也毕竟是君。而欺君自古便罪在不赦,更何况,如此拙劣的谎言,那小子扯完了一次还不过瘾,居然紧跟着就又扯了一次!
带着几分怜悯,众人看着手足无措的常思,然后偷偷打量蠢笨如牛的韩重赟。却惊愕的发现,面对着海浪一样重重扑来的杀气,此人居然依旧鞥保持从容不迫。先是第三次向刘知远拱了下手,然后笑着说道:“主公何不容末将把话说完?末将只是否认他是二皇子,却没否认曾经帮助过他。更没有妄言相欺,说自己此举纯属出于年少无知!”
“嗯?”刘知远眉头轻轻一跳,四溢的杀气缓缓收敛。
见过不怕死的,却很少见到如此不怕死,并且唯恐自己死得不快的。就冲着这份胆色,自己也值得让他多活半炷香时间,免得常思觉得自己不念旧情。
扑面而来的杀气稍退,韩重赟愈发举重若轻,笑了笑,继续补充,“主公,末将不是有意替他掩饰身份。而是末将从一开始就认为,郭长史弄错了人。万一主公一时失察,将其当成二皇子拥立入汴,必将遗笑天下。而其他各镇节度,亦必将落井下石!”
“什么?”刘知远双臂猛地撑在了书案上,俯身而视。就像一只正准备扑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