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下子就白了。紧跟着,他身旁却还传来了一声轻笑:“听说江兄在昨日放榜之后听说喜讯的时候,也险些欢喜得昏厥了过去,这可要保重身体啊。”
尽管知道夺下解元之后,除却光宗耀祖的荣耀,还会遭到各种明枪暗箭,可是在今日鹿鸣宴的时候就爆发了出来,江文明还是有些始料不及。那次东城兵马司放过了他,副指挥潘二爷又亲自致歉,可被人拖出去时那种被人围观的屈辱,以及举止粗暴的军士们在他的肩头和手臂上留下的淤青却还未褪去,连日以来的忧思少食,昨日听闻喜讯之后的大喜大悲,所有这些都不是这不到一天的休养能够弥补回来的。因此,他张了张口,竟发现喉咙突然哑了。
就在四周一片沉寂,仿佛只等着他自己为自己辩白的时候,他听到后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有道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江兄在徽州府素来有才子之名,从前那次乡试受挫后,他苦苦磨砺文章学问六年,却险些折辱于军余之手,本来就只是纯粹运气不好。要知道那桩案子后来惊天逆转,咱们这些当初应试的秀才险些被人当了刀子使,如江兄这样受辱的何止一人?再说了,乡试三场九天,谁不是熬得险些虚脱?他昨天在连日忧愤之后骤然得悉喜讯,支撑不住也不奇怪。”
见不少人都扭转头来看自己,汪孚林便气定神闲地说:“我只是觉得,江兄昨日晕倒也好,险些被抓也好,这都是那桩案子险些陷我东南士林所致,难道不是吗?”
他这一开口,自然有不少徽州府的举人附和,先后挑衅江文明的两人登时哑口无言。那时候义愤填膺集会请愿的人太多了,几乎囊括了应试秀才中过半,他们自己也因为要表示同仇敌忾而过去了,此时怎能再加以指摘?而其他举人中多有不愿提这桩旧事的,慌忙出言把话题岔开。只有刚刚险些失言失态的江文明朝着汪孚林投来了感激的一睹。看到这情景,邻座的程乃轩便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