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使刀的靳百器,仿佛他已隐没在这旋转的光轮之内,仿佛他也与光轮融为一体了!
密集的碰击声连串入耳,像煞正月里进响的花炮,大砍刀钢质坚硬锋利,碧杵竹长成的青竹棒强韧无比,当它们以至极的快速与密度持续交触,反弹的力道已将相互攻杀中的两人震得身影晃闪,把寒芒翠色泼墨似的扰乱混淆。
两条人影猝然交叉穿过,只在分开的瞬息,仇吟松已暴叱一声,猛仰而回,青竹棒洒起漫天的星点,宛如一蓬碎雪再卷靳百器。
靳百器单膝着地,只是返手一刀——刀刃贴着左胁穿出,锋口割切空气,刺耳的裂帛声响似能撕开人心,这返手一刀,不见刀形、不见刀影,看得到的,仅乃一抹激射的光柱。
青竹棒怪蛇一般往后曲卷跳跃,仇吟松“嘿”然出声,人已歪歪斜斜退走五步,又一屁股跌坐于地,张着大嘴,如同涸泽之鱼,拼命喘息。
靳百器的肩背上绽现着五个血洞,五个血洞排列得有若梅花形状,每个洞口都在津津冒血,看情形,伤口还相当不浅。
他慢慢挺立起来,慢慢转身,脸庞上一片青白,一片脱力之后的青白。
仇吟松仍旧坐在地下,右腹部也透沁着大块殷红,他拿左手紧捂着流血的地方,一双白果眼翻眨不停,呼吸声益发粗浊了。
旁边,那“巧真狐”金花简直僵窒住了,自从她与仇吟松搭档以来,还不曾见过“麻衣瞎子”有出师不利的时候,在她的心目中,要仇吟松挂彩落败,几乎是匪夷所思的事,但现下她却亲眼目睹,姓仇的居然真个失风受挫,如今尚坐在那里喘息吁吁,血流不止哩!
深深吸了口气,靳百器双手拄着大砍刀,声调沙哑却颇为平缓地道:
“仇瞎子……收了那不该收的三万两白银,你求的可就是这一刀?”
仇吟松努力吞下一口唾沫,干涩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