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让自己渐渐成为那样的人,平日表现出的,是那个自己,如今被杨长帆勾出来的,恰恰就是这个自己。
没人能看清这个自己,因为没人承受过这些,没人能如此聪明,如此努力,最终得到如此的结果。
“你不懂我。”徐文长有些愤恨地摇了摇头,“你生于举人之家,衣食无忧,左右逢源,岂能懂我?”
“先生……”
“纨绔公子!莫再妄言!”徐文长突然一跳,扔下鸡指着杨长帆骂道,“闭嘴!你不配!你给我闭嘴!!”
这一下着实惊到了后面共同送行的妻妾。
“你不懂!你不懂!你永远不懂!”徐文长指着杨长帆骂道,“我写过的字比你说过的话要多!我受过的苦比你吃的饭要多!你不配评我!不配!”
杨长帆也没有想到,刚刚还是那样和善的人,会突然这样,徐文长吐沫横飞,气喘吁吁,再没有那般潇洒与淡然,剩下的只是脆弱与狼狈。
眼前这个人,正是一个负面的人,每个人都有的负面,自己也有的负面。
是怀才不遇,是烦透了这可憎的现实,是对每一个目光的恐惧与敏感,是为一个个目标拼命努力后的挫败,是对自己的恨,对别人的恨,对这个世界的恨,是必须永远藏着的那个自己。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这样的自己。
杨长帆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不要说了。
杨长帆默然一叹,上前一步,做出了一个令人惊讶且恶心的举动。
他拥抱住了徐文长,双臂环抱,而且非常深情。
无论是徐文长还是妻妾,都目瞪口呆。
这是一个超越性别与伦理,人与人之间的拥抱。
徐文长被这厚实的胸膛拥在怀中,浑身发颤。
“好些了么。”杨长帆在他耳边轻声道。
徐文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