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舍得回来了。”
他甚至也希望她生气或者恼恨地跑过来,让他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然后破口大骂。
“赵十九,你欠我这么多银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
他没有告诉她,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还清欠她的钱。甚至于,他希望一辈子就这般欠着,这般牵扯不清。
他喜欢欠着她,喜欢看她气得眉头倒竖的小样子,喜欢看她呱呱乱叫着埋怨,喜欢看她为了算计他的银子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小心思,更喜欢她简单纯粹地窝在他的怀里,脑袋蹭来蹭去的唤他的名字,小女人心性十足。那个时候的阿七,是最有女人味的阿七,每每让他心潮起伏,有一种身为男人的自豪感与责任感。他必须让她幸福。
可盼了,终究还是失望。她没有在营里,也没有在她的房间里,更不会像以前那般,死皮赖脸地缠着要跟他一起睡。
她一定去了北平。赵樽这样告诉自己,为了他们的女儿,她肯定会回去。只要她回去了,他就能找到她了。
乱七八糟的思维交织着,他重重坐在她走之前坐过的床沿上,看着仿佛被洗劫过的房间,也看到了压在砚台下的那封信。
这个世上,除了赵樽,估计谁都不能懂得夏初七写这个的意思。
可他是知道的,她来自一个与他完全不同的空间,一个他触摸不到,也去不到的遥远世界。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
看到这里,他冰冷的视线,登时凝住,握纸的手微微颤抖。
“阿七……你莫要对我失望……”
即便真的失望,也再给一次机会,莫要去了那个地方。
“我们说好的事,都还没有做,你怎么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