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大气,问道:“先生已收起宝刀了么?”
厉斜冷冷道:“你再说一句话,便割掉你的舌头。但你如不把来意说出,我也割掉你的舌头。”
那曾者听了这等难题,居然面不改色。微微含笑想了一下,随即仰天连笑三声,接着便拱手作揖。之后,停顿一下,才又顿足号哭了三声。
厉斜道:“这意思是先贺后吊,可惜你交待得不清楚,无法得知何事可贺,何事可吊?
因此不能作数。”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也没有以狠狠的口气说出。然而声音中自然而然有一股萧杀之气。
教人一听而知,他乃是说得出办得到的人。厉斜平生还是第一次用这个办法对付一个毫不相识之人。以他想来,这个瞎子今日休想躲得过割舌之厄无疑。
但见那范铁口淡淡一笑,左手提处,那面报君知当地一响。
厉斜方想这厮如是发出暗号,找人帮忙的话,那叫做自寻死路。
却听范铁口开口唱道:“造化牢笼困我徒,不如意事数偏多。坚心降得魔千丈,毕竟今吾胜故吾。”
他唱来抑扬有致,倒也悦耳。
厉斜忖道:“这四句已唱出我先忧后喜之意,但终嫌笼统,不能解释明白。”
范铁口又唱道:“是前缘墓地里狭路相逢,范铁口乍胆子判君窍通。想受折磨贱如蚁虫,看今日佩宝刀心壮气豪。”
他唱的是流水快板,字字清晰,比之言语倾述,动听得多了。
厉斜至此也不禁佩服这个瞎子的急智,他既不准对方开口说话,又要他立作解释,除了用唱工之外,恐怕已别无他途了。
范铁口又唱道:“有一言君且听记取心中,此去也乱山里魔难重重。”
这一段流水快板嘎然而止,范铁口侧着头,神色庄肃,似有所待。
果然厉斜道:“范先生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