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敲着桌子,用笃笃笃的响声中和着张远山外散的声音,尽量只让自己听到。
他没有再大口喝酒,之前连干三碗主要是让张远山放松一点,创造倾述的感觉,若开解之人把自己都开解醉了,那就丢脸了。
张远山再喝一碗,眼圈发红地道:“我知道他们的意图,所以我拒绝不了,我张家看似风光,可实际并非如此,四十七年了,再没有一位族人成为宗师,登上地榜,全靠老祖宗撑着,在门内愈发艰难,而姚家兴盛,连续三代都有地榜登名的宗师存在,现在的姚家兄弟也齐齐被列入了真武七子。”
“道脉清修,只要俗家支系的明争暗斗不超过限度,他们从来都是无为治之,姚家则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于是和处境相同的宋氏联盟成为最好也最有效的选择。”
真武派分成道脉和俗支,虽然掌门一直专属道脉,但并不禁止俗支弟子修炼根本**,算道门三宗里的奇葩。
张远山说话还算有条理,并未失去基本的理智,可说着说着,他的情绪就有点激动了:“我乃张家子弟,一身血肉全拜父母所赐,饭食、武功、丹药、衣物,哪一样不是父母家族给予?家族已经到了现在的境地,我又怎能儿女情长,让他们陷入危机?”
“亲恩如山重。”孟奇叹了口气。
张远山灌了一碗酒,语带哭腔地道:“但我舍不得真真,不想看到她难过,不想让她痛苦,想要与她策马江湖,东海放歌……”
孟奇一边敲着桌子,一边静静听着,心里突地冒起一句话:“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平日里沉稳温和的张师兄,天生有着首领气质的张师兄,现在完全看不出一点往常的风采,无论换了谁来看,都只能看到一个为情所困的醉鬼。
等到张远山稍微平静了一点,孟奇才道:“张师兄,你与我有着过命的交情,真真也是我的生死之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