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也是范家的姨娘,走到哪里一口土话,怕不是被人笑死。退思何等样人,用得着称病不出么?我这回娘家跟爹爹当面说清楚,绝对不能让退思入险地。不但如此,还要好好查查张四维是何居心。”
范进一笑,朝胡大姐使个眼色,让她赶紧出去。这个时候留在房里,只有挨骂的份,又对张舜卿道:“老泰山何等样人,如何看不出我那老师的打算?不过正是看出来,才不打算回绝。将计计、引蛇出洞,倒要看看张凤磐安的什么心?若是一个人始终不入局,永远不会输。但是这次保举我的事,他不好安排别人去做,毕竟这是个现成的顺水人情,做了也看不出破绽,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我好。如果我在山西搞砸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做差,不干张凤磐事,所以才敢于亲自来说此事。这是个机会,错过这个机会,再想逮住他不容易了。”
“那也不能拿你来冒险!”张舜卿摇头道:“要查张凤磐有的是机会,只要打发刘守有用心查访,再请冯世伯那里多用些心思,不怕不能查出什么,犯不你去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是个次辅,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再说张四维为人谨慎,要查也未必查得到什么要紧证据,到时候抓不住他的把柄,一样拿他没脾气。我这次进山西,不光是以身为饵,也是为了查查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张四维精明,不代表他的家人与他一样精明,越是在安全的地方,人越容易怠惰。京师查不到的东西,山西或许能查个清楚。山西这个地方是几家的根基所在,外人的势力在里面难以施展,如果没有个合适的机会,老泰山对他们也没办法。我这次好在是巡按,有权视察地方军民两政,正好查查这几家有没有什么把柄。如果有确实的证据可以递到老泰山手,不怕治不了张四维!”
张舜卿心知范进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摇头道:“这件事谁都可以去做,何必非要相公冒险?爹爹门下又不是只有相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