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磐这保举不安好心,相公万万去不得!”张舜卿得知这个消息立刻翻了脸,一双美丽的丹凤眼微微一挑,刹那间的怒气竟是吓得一旁的胡大姐叫了一声,绣花针直接扎在手指,鲜红的血珠染红了手雪白的丝绢。!
张舜卿瞪了胡大姐一眼,又对范进道:“未曾出师先见血,这不是好兆头,越发去不得了。三场不入,好端端的去得哪门子战场。那些粗蠢军汉才需要马得富贵,退思乃是堂堂二甲传胪,何用如此手段得功。再说,我张舜卿的相公想要做官,何须到那苦寒之地去熬光阴?再者说来,他这保举我看不安好心,好端端的为什么赶你出京师?如今京师里用你的地方很多,爹爹身边也需要一个统筹全局之人,把你这相府智囊调走,如同折断爹爹一条膀臂,这万万使不得。”
范进拉着张舜卿的手坐到牙床边,笑道:“卿卿所言极是,我这恩师的保举,是一手釜底抽薪的办法。先把我从老泰山身边调开,这还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让我进山西。那是恩师的家乡,张、马、杨、王几家势力盘根错节,堪称铜墙铁壁,即便是大罗金仙到那里也要顶削三花胸散五气,通天手段也难以施展。”
“何况还有那面王命旗牌。宣大总督都不曾有,退思打着那旗牌一去,郑范溪心里第一个不欢喜。再者说退思做巡按本是抚按官,再带着王命旗牌前去,等于是摆明了要对宣大的武臣下手,自郑范溪以下,只怕没一个人喜欢退思。我虽然没去过边塞,但是听爹爹说过,九边尽多骄兵悍卒,不似腹里之兵遵从调遣,动辄哗变杀戮官。若是他们疑心退思对自己不利,生出什么变故来,可怎么是好?”
胡大姐在旁听的云里雾里,总之是范进此去有危险,顾不被责怪,连忙用土话道:“若是这一去不太平,进哥不要去了。随便说个假话搪塞过去,要不然说你生病了动不得身。”
张舜卿白了她一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说官话!